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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氏宗祠之深圳觀瀾版畫村

淩氏宗祠之深圳觀瀾版畫村

解讀百家姓淩姓。本期淩姓文化帶您走進深圳觀瀾版畫村。淩氏是一個多民族、多源流的古老姓氏羣體,在當今姓氏排行榜上名列第一百七十四位,人口約八十七萬三千餘,佔全國人口總數的0.054%左右。

淩氏宗祠之深圳觀瀾版畫村

淩姓文化之淩氏宗祠

深圳觀瀾版畫村原名大水田村,在“中國觀瀾版畫原創產業基地”(以下簡稱版畫基地)創建以前,屬深圳市寶安區觀瀾街道牛湖工作站大水田社區管轄,包括兩條自然村,其一是陳氏龍門世居(又稱牛湖新圍場、龍門圍),即今版畫村東區,其二是淩氏大樹田村,即今版畫村西區〔1〕。

大水田村本來只是兩個普通的古民居建築羣,本地業主早早就搬到附近新建的樓房居住。老房子出租給外來務工者,租住者都是底層勞動者,有打工者、菜農、養殖戶等,村中搭建有多處臨時建築,包括房舍、豬圈,污水橫流、臭氣熏天,居住條件和環境衛生較差,租金很低,每戶月租金大約一兩百元左右,以至於業主都不太願意上門來收租金。大水田村的命運軌跡在2006年發生了重大轉變,契機是寶安區政府的一個重要決策。

2006年5月18日,寶安區政府與中國美術家協會、深圳市文化藝術界聯合會共同簽署《關於創建中國·觀瀾版畫原創產業基地合作意向書》,決定在中國新興木刻運動的先驅者、着名版畫家、美術理論家、教育家陳煙橋的故鄉,打造一個集版畫創作、製作、展示、收藏、交流、研究、培訓和市場開發爲一體的中國版畫事業與產業並進的國家級文化產業示範基地。同年9月,版畫基地拉開創建序幕,大水田村從此脫胎換骨。

目前版畫基地一期工程已完成〔2〕,其中版畫村西區於2006年底啓動項目,於2007年底基本完成,2008年底5月投入使用並對外開放;東區於2007年底啓動項目,2008年底完工,2009年初投入使用並對外開放。版畫基地規劃面積140萬平方米,其核心區即版畫村東西二區,佔地面積316萬平方米,包括生態保護園地2729萬平方米。

東區(陳氏龍門世居)佔地面積爲254萬平方米,有民居房屋40多套,陳氏宗祠一座,淩氏家祠一座,炮樓一座,建築面積111萬平方米。東區現改造爲“藝術部落”,約有30多家畫廊、藝吧、藝術家工作室、展覽館等版畫藝術經營機構進駐。

西區(淩氏大樹田村)佔地面積約2萬平方米,有20多套民居房屋,淩氏宗祠一座,炮樓二座,建築面積約8000平方米。西區現改造爲“國際藝術家村”,迄今已有來自4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100多位着名藝術家先後在這裏創作和生活。

觀瀾版畫基地項目啓動自今,已舉辦過2007、2009兩屆“中國·觀瀾國際版畫雙年展”,並自2007年起每年5月作爲中國(深圳)國際文化產業博覽交易會的分會場,舉辦過三屆中國(觀瀾)原創版畫交易會,其行業影響力和國際知名度已初步顯現。

一、版畫村古民居建築羣之現狀

(一)版畫村東區(陳氏龍門世居)概況

據觀瀾版畫基地官方網站和觀瀾《陳氏族譜》顯示,陳氏龍門世居被當地人稱爲牛湖新圍場,以區別於附近的牛湖老圍,居民以陳姓客家人爲主,過去還曾居住過凌、謝、李、張、林等姓氏;相傳越公的兩個兒子文鬱、文相爲新圍場的開拓者,至今有近三百年的歷史,在文鬱、文相二公定居之後,清幹隆年間遷自廣東五華、後世發展爲觀瀾望族的振能公系陳氏家族的振玖公,和振芹公的部分後裔,及其他姓氏的客家人也陸續遷入。

陳氏龍門世居原是一座方形圍村,圍內房屋爲古寶安地區典型的飛帶式垂脊排屋,圍村大門有“龍門世居”匾額,故又名龍門圍。後因人口繁衍,又在圍村南面新建房屋,逐漸成今天所見之規模。村前有風水塘(現已填平建成版畫工坊),後有山林,環境清雅優美,圍內巷道縱橫整齊,房舍高矮錯落有序,原圍村四角建有炮樓或門樓,設兩三個大門供村民出入,村前有包籬連接水塘,防盜功能完善。據當地老人回憶,新中國成立前,龍門圍和大樹田村各有兩座炮樓,以鋼索相連,人可透過鋼索滑動於炮樓之間,兩村守望相助,防禦工事一體化。現鋼索早已拆除,龍門圍如今只剩下一座殘破的炮樓。

龍門圍的“圍”已不存,至今僅存圍門,位於村西角,爲兩面坡瓦頂門廳建築,橫額書“龍門世居”四個大字,兩旁有彩繪壁畫及詩文。屋頂有船型正脊和飛帶式垂脊,正脊殘存獅子造型泥塑。

陳氏宗祠位於村子第一排房屋中間,修建於1926年,是一座三開間三進二天井的建築。據本村老人回憶,當年的陳氏宗祠雕樑畫棟,泥塑壁畫,古詩名聯,富麗堂皇,神龕雕工精緻,色彩斑斕;祠內有廚竈,娶親用的花轎、鑼鼓和檯凳桌椅等整套慶典用的器具都存放宗祠內,逢年過節或操辦喜事,全村熱鬧非凡。在1950年後,這些器具基本上被村民分掉或被譭棄,至1966年又遭逢大劫,宗祠內的神龕、神主牌等全部化爲灰燼,雕塑壁畫亦蕩然無存。

該祠堂現狀較破敗,已列爲危房,版畫基地正與陳氏族人商議修繕事宜。從現存的建築物來看,其裝飾較爲講究精美,正立面爲三開間,正門橫額字型已模糊不清,前堂正脊作“博古紋+主畫+博古紋”的脊飾,左中右三幅泥塑主畫,爲山水花木、亭臺樓閣、走獸等題材,博古脊頭上也做各種泥塑裝飾,如花鳥瑞獸、吉祥寶物等,十分講究。垂脊爲本地民居常見的飛帶式垂脊,垂脊前有瑞獸泥塑,已殘缺。正門檐下掛有木雕封檐板,有花鳥、寶物、瑞獸、瓜果等題材,精美細膩,彩繪或金漆已脫落。檐下依稀可見彩繪壁畫。前堂兩側二開間爲天台式建築,天台外沿有色帶,色帶邊飾精緻花紋,中間有花鳥泥塑,還依稀可辨詩文,色帶下面作錦鯉吐珠樣式的排水口。中堂、上堂均有木雕封檐板,遍飾色帶、壁畫、財源廣進(白菜)樣式排水口,多殘缺滅失。中堂有船型正脊,飾以彩繪泥塑,山牆兩側各開兩道門,作拱形和如意形門罩,分別與側室及外面的橫巷相通。

陳氏宗祠後面左側還有一間小小的淩氏家祠,爲一開間二進一天井建築,正門有“淩氏家祠”匾額,兩側飾有精美壁畫,爲人物、花鳥等題材。

陳氏龍門世居炮樓位於村北角,五層,較低矮殘舊,爲天台銃鬥式,樣式簡單,銃鬥爲天台對角式,開長方橫形射擊孔,天台外沿有藍色色帶,無其它裝飾,非常檏素。內部結構多已滅失,較破敗,現爲危房,已關閉。

(二)版畫村西區(淩氏大樹田村)概況

大樹田村風景秀美,是淩氏客家人的聚居地。據大樹田村凌月友老人口述,清代中期淩氏四兄弟自廣東省平遠縣遷居觀瀾牛湖,其三落戶於今大樹田村,其一落戶新圍場,陳氏家族遷居新圍場的時間約比淩氏晚二三十年。這一點在本地陳氏族人那裏也得到了印證。由於陳氏家族在新圍場的人口繁衍越來越多,淩氏最終全部遷到大樹田村。至今新圍場的陳氏宗祠後面左側那間小小的淩氏家祠,據說始建年代爲大水田村三間祠堂最早,大樹田村的淩氏宗祠就是從這裏分出去的。

另據凌月友老人所說,大樹田村並非淩氏家族創建,原爲本地講圍頭話(寶安廣府人)的張氏家族的房屋,後來本地的客家人越來越多,淩氏家族華僑衆多,經濟富裕,就陸續出錢買下了張氏所有的房舍,張氏家族最終遷離本地,淩氏家族在原有房舍的基礎上不斷修繕、新建。當今所見的房屋多數是清晚期及民國時修建,比新圍場的大部分房屋年代較晚,加之淩氏家族的經濟實力普遍比陳氏家族強,因而建築物更講究,儲存狀況更完好。

淩氏宗祠位於村前排屋的中間,爲一開間二進一天井建築,正門橫額書“淩氏宗祠”,前堂有船型正脊和飛帶式垂脊,垂脊前面作獅子彩塑裝飾;上堂正脊作紅彩博古脊頭裝飾,有飛帶式垂脊。前堂後面和上堂均掛有木雕彩繪封檐板,上堂封檐板居中雕刻有“厚安堂”字樣。上堂檐下作直楞雕花橫披,下飾角花,兩側有彩繪花卉題材壁畫,上堂裏面遍飾彩繪壁畫和詩文。天井兩側牆內有花木、瑞獸題材的彩色泥塑,細膩考究,已殘缺不全。

淩氏炮樓(集體所有)位於村北角,六層,爲天台銃鬥式,天台圍牆其中相對的兩面居中加築拱形山牆,砌兩面坡瓦作棚頂,山牆兩頭作寶頂裝飾。天台外沿飾以紅色色帶。銃鬥爲天台四面居中式,開方形、長方豎形、長方橫形射擊孔。排水口爲本地常見的錦鯉吐珠樣式。該炮樓儲存情況較完好,現經版畫基地修繕一新,可開放給參觀者登樓遊覽。據本村老人介紹,該炮樓原來還連着一座家塾,爲淩氏華僑集資修建,新中國成立前本村淩氏子弟皆可免費入讀,家塾現已坍塌。

凌賢輝炮樓位於村東南角院牆內,五層,始建年代約爲1911年,從建築物的新舊程度來看,在三座炮樓中建造年代應該是最晚的,爲天台銃鬥式,天台四周築欄牆,其中相對的兩面居中加築“大幅水”造型山牆,砌兩面坡瓦作棚頂,山牆兩頭作寶頂裝飾。銃鬥爲天台四面居中式,開長方豎形射擊孔。外觀造型及裝飾爲中西合璧風格,天台外沿有紅色色帶,築在山牆上的兩個銃鬥作六瓣幾何花及寶頂裝飾。該炮樓儲存完好,建築造型藝術在三座炮樓中最爲氣派講究,現仍屬私人業主所有,不對外開放。

(三)版畫村古民居的房屋結構

從房屋的戶型結構來看,版畫村大約存在三種戶型,皆由一種核心類型加以變化而來。這種核心類型的房屋,當地客家人稱之爲“駁廊天井屋”。

其基本特徵是:一、平面接近正方形,面闊約10米,進深約10米,建築面積約100平方米或略大;二、大門作門斗,大門淺凹進,平面總體呈倒“凹”字形;三、內部結構從平面上看呈“井”字形,左右三開間,前後一共分九間,進門是小天井,爲下廊,再進爲中廊,即客廳,中廊後面用木板隔開,爲上廊,一般作主人房間,天井左右駁兩廊房,一般右側作廚房(亦有相反的例子),廚房有的向外開門,客廳兩側是兩個偏間,偏間後部各有兩個房間,也是用木板隔開;四、後部三間上面一般有連通木閣樓,多在左偏間設樓梯(亦有相反的例子)。筆者將符合這些特徵的戶型稱爲“駁廊天井屋”標準式。

另外兩種戶型是在標準式的基礎上運用減法變化而成的。若將中間和單邊二個開間約三分之二強的面積減去,就成了單開間,前後共分爲廊、廳、房三間,當地人根據其外形特徵稱之爲“金字廊”(正立面如“金”字)。若只減去單邊一個開間即一個金字廊房屋的面積,則變爲二開間的駁廊天井屋,既有天井駁右廊的,也有天井駁左廊的。

(四)版畫村古民居的造型藝術和裝修裝飾

版畫村房屋的造型,本地人有個形象的稱呼——“金字廊”。以“駁廊天井屋”標準式爲例,從屋頂來看,是由四個硬山頂圍合一個小天井而成。按正脊走向,則是由後部一個橫向大正脊,和大門門斗一個橫向小正脊,以及左右兩廊兩個豎向小正脊組成。從正立面看,則是兩個金字頂(或稱人字頂)中間夾一個岀檐的門斗。從側立面看,則是硬山山牆,後部一個大金字頂加前面廊頂的一面坡。單開間金字廊的外形跟標準式的單邊廊房沒有任何區別。二開間的駁廊天井屋造型也跟標準式其中的二開間基本一樣。版畫村的房屋基本由以上三種樣式的房屋排列組合而成。此外,版畫村還有少數房屋爲樣式最簡單的兩面坡硬山頂建築,其內部結構與駁廊天井屋基本一樣,建造年代較晚。房屋的組合形式,既有相連的排屋,也有單體建築,還有少數帶院落的。

房屋牆體多用三合土夯築,亦有青磚、泥磚、麻石條混用,多爲“金包銀”作法。屋頂爲小式瓦作,即仰合瓦皆用板瓦(小青瓦),部分房屋在檐口作筒瓦和瓦當處理。部分駁廊天井屋,在天井上方後堂瓦面離檐口約十來公分處,做一條一米多長的“擋水脊”,把原本直接泄向天井的雨水擋住,從兩旁分流泄在兩廊瓦面上。

版畫村屋頂造型的最大特色是“飛帶式垂脊”。這種飛帶式垂脊既使用在房屋後部的橫向大正脊兩邊,也使用在金字廊豎向小正脊前部。這種飛帶式垂脊常見於深圳的民居。部分比較講究的房屋在門斗小正脊上作紅彩博古脊頭裝飾,在側門作門罩,門罩飾以精美的花紋及彩繪。

版畫村的房屋外檐裝飾素雅簡潔,多在門斗檐下飾以彩繪壁畫,有山水、花鳥、詩文、卷草等題材,在山牆博風部位飾以素色卷草與色帶。部分房屋在建國後將廊頂改成天台,在天台外沿施以彩繪壁畫裝飾,有的直接在天台加築各種西式護欄,使房屋呈現出中西混合的風格。從彩繪與房屋的關係來看,其裝飾多數年代較晚,部分是版畫基地翻新的。多數房屋的排水口作“錦鯉吐珠”彩塑裝飾。

內部裝修主要分爲門、窗、隔斷牆、閣樓和樓梯等。除了天井對外開大門以外,很多房屋的廚房也對外開門。房間均帶房門,但天井與客廳之間、客廳與偏間之間是不設門的,敞口較寬,牆體阻隔相對較少,空間比較開闊。窗戶一般爲直楞小方窗,廊房一般在正立面開窗,也有在山牆和後牆開窗的。

後部三個房間都是用木作隔斷牆隔開,房間上部作連通木閣樓,閣樓前面也作木隔斷牆,與下層房間的隔斷牆連接在同一平面上。有的房屋甚至將木閣樓一直做到偏間上方。木樓梯一般設在偏間。如果是單開間的金字廊房屋,則一般不設樓梯,而是用木扶梯上下,是爲節省空間之故。閣樓一般用來儲藏糧食和雜物,具有乾爽不易**之優點。幾乎所有的駁廊天井屋,都在中廳的脊桁下架“子孫桁”一根,陽刻“百子千孫”四字。若是單開間金字廊,則在脊桁上掛一塊紅布。家中一般不設祖先牌位。

二、版畫村古民居建築羣的保護、改造龢利用

版畫基地項目自2006年啓動至今,寶安區政府設立的版畫基地規劃建設辦公室,在保護古民居原貌和古村落風格的同時,對大水田村兩個古民居建築羣進行了比較大的改造。

第一,對市政基礎設施如水、電、排污等管網進行了全面的改造和鋪設,一改先前亂拉亂搭電線、污水橫流、臭氣熏天的局面。

第二,拆除了許多違章建築,包括臨時搭建的房舍和豬圈等,基本恢復古村落的原貌。

第三,對道路、巷道、空坪、廣場等進行拓寬和修整,使之井然有序,疏朗通透,佈局合理。

第四,對房屋、炮樓等進行全面的修繕和改造,包括加固、修葺、翻新,以及外部裝飾和內部裝修。

這是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一項工程。如今版畫村的房屋結構、造型藝術和外部裝飾基本都沿襲了新中國成立前的風格,少數在解放後改建成天台的也予以保留。許多壁畫、泥塑、脊飾等藝術品得到妥善的保護,部分房屋的博風部位重繪了卷草和色帶。

最大的改造是其內部裝修,在保留、加固原有的門、窗、木閣樓、子孫桁等木結構的基礎上,對房屋的牆面、地面進行重新裝修,使之更適用於經營、展示和居住。天井的地面保持原貌,其上方的敞口基本都用透明有機玻璃封閉起來,另設排水設施,以保障房屋的封閉性。西區(淩氏大樹田村)由於是藝術家的生活創作區,房屋普遍加建了廁所。部分房屋內原有竈臺、舂米石等設施也得以妥善保留,用於展示。

第五,村落的生態環境得到了極大改善。大面積種植草皮、花木等景觀植物,開挖人工湖,種荷花,建設景觀臺、農家小院,放置納涼的檯凳等。村落呈現園林式、花園式景象。

唯一比較遺憾的是陳氏龍門世居的池塘沒有得到保留,在版畫基地項目啓動的初期,由於建設用地不足等原因,池塘被填平建了版畫工坊。相比之下淩氏大樹田村的村落生態景觀得到了更完整的保留。

三、古民居保護中的“藝術家部落”模式——觀瀾版畫村的啓示

版畫村的古民居在整個深圳地區,比起其它許多古村落——其中不乏區級、市級乃至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其文物價值未必是最高的,但從文物保護的角度來說卻是最好的一個古村落。這要歸功於“古民居建築羣+文化產業基地”的開發思路,以觀瀾版畫村爲例,筆者將類似的古民居保護和開發利用的模式稱爲“藝術家部落”模式。

毫無疑問,政府在這種開發模式中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應該承認,政府對文物保護的重視和投入程度不足是長期存在的事實,尤其是單純性的保護,如那些不具備旅遊或者其它開發利用價值的古村落、古民居、古建築。沒有定級和納入文物管理部門保護名録的古建築任由當地居民隨意處置,大量古建破敗、坍塌,被廢棄或拆除。即便文物管理部門的力量也是很微弱的,許多定了級的古建築,也只是掛個牌,不允許拆除而已,所謂保護,也就是大門鎖上,一關了之。筆者很痛心的看到深圳地區唯一一座被列入省保單位的廣府圍村——“元勳舊址”,在清退租住戶以後,大門緊閉,裏面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垃圾場。連住戶的生活垃圾都無人去清除,更談不上任何程度的保護和修繕了。

版畫村的古民居建築羣之所以得到政府投入鉅額資金去保護、修繕和改造,在衆多古村落民居不斷破敗和被拆除的困局中突圍而出,直接得益於政府主導的文化產業基地的開發思路。不同於深圳布吉大芬村自發形成的油畫村和其它純商業性質的文化產業開發模式,版畫村項目中影響政府決策的關鍵因素,是中國美協和深圳文聯。正是這些專業團體及其背後衆多的藝術家、文化名人、專家學者,促成政府將版畫基地項目與大水田古村落聯姻。

在這個項目裏,政府是最大的決策推手,寶安區政府、觀瀾街道辦及相關職能部門,主持、承擔了絶大部分實質性的事務,包括立項、出資、清退、徵用、招標、建設、監督和管理,以及交付使用後管理機構的架設,管理與經營制度的制定與完善,等等。中國美協和深圳文聯主要提供專業指導和行業支援。文物管理部門在這個項目裏頭主要承擔一些古建保護、修繕方面的專業技術指導和監管。

在徵用問題上,版畫基地與大水田村村民達成協議,根據自願原則,對房屋產權採用購買和租賃兩種方式,對原業主進行經濟補償。對於一些共有物業,如祠堂、炮樓等,版畫基地保留其原貌並予以保護維修。爲了保證園區景觀的統一性和完整性,版畫基地甚至還對東區靠近古民居的一棟當代樓房進行徵用,將其改造成仿炮樓的造型。

在管理和經營方面,版畫基地隸屬深圳市寶安區“中國觀瀾版畫原創產業基地”管理辦公室管理,爲行政事業單位編制。在經營模式上,東區爲“藝術部落”,引進畫廊、藝吧、藝術家工作室、版畫交易展覽館等版畫藝術經營機構,經營方與管理辦公室簽訂協議,由管理辦公室收取租金、提供物業服務和配套設施。

西區爲“國際藝術家村”,採用版畫基地邀請,國內外着名畫廊或藝術機構、大學、協會及着名藝術家推薦等方式,由藝術家本人提交入駐申請,經版畫基地藝術家委員會審覈確認,藝術家與管理辦公室簽訂進駐協議(一般要求1-3個月,創作2-3幅作品),藝術家在此間創作的作品由基地的版畫工坊印製,並按一定比例留給基地收藏,基地擁有對該收藏作品進行宣傳、展示的權利。基地除免費爲藝術家提供版畫工坊的印製服務外(材料爲定量提供),還免費提供古民居給藝術家居住和創作,免費提供食堂服務。

中國美協在推薦着名版畫家和版畫經營機構方面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在准入條件的審覈上也充分體現了其權威性,成爲觀瀾版畫基地最大的後盾,爲其版畫事業乃至產業的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專業和行業支援。

類似於深圳觀瀾版畫村的“古民居建築羣+文化產業基地(園區)”的例子,近年在全國逐漸多了起來,在古民居保護開發利用中逐漸形成了“藝術家部落”模式。廣東省內就有南風古竈文化創意園,它以打造世界陶文化聖地爲目標,擁有國家重點保護文物單位——南風古竈及高竈、古寮場、明清民居古建築羣、玩陶中心、石灣陶瓷博物館、生態公園、公仔街、建國陶瓷廠、東平河以及石灣公園等文化和自然資源,得天獨厚。園區匯聚了古龍窯、古榕、古建築、古民居、古作車、拍大崗、打草鞋等傳統工藝精華,集合了陶藝、舞獅、武術、粵劇、剪紙等民間藝術精粹,在佛山、廣東乃至全國享有盛名。

“藝術家部落”模式,相比起國內許多着名古村的旅遊產業的開發模式,具有其它方面的優勢。首先它對古建築的藝術價值和文物價值的要求沒有那麼高,使得一般儲存比較完好、具有一定規模,但又不具備太高旅遊開發價值的古民居建築羣,可以納入開發利用的範圍。

其次,由於政府的主導和專業團體、行業協會、文物管理部門的參與,古民居建築的保護得到了保障,由於這種開發利用的側重點不在於古建築本身,反而使得古代藝術品避免了發掘性破壞。

再次,使用者本身大部分爲藝術家、藝術品經營者,他們之中很多都是文化精英,文物保護意識較高,比起一般古民居的原居民或者租住者,能更妥善的保護古代藝術品。筆者在調查中發現一位進駐版畫村的藝術家多次在網上發文,以深圳觀瀾版畫村爲經驗,呼籲其家鄉的政府部門加強對當地明清古民居建築羣和歷史保護街區的保護。

第四,相比起古民居的旅遊開發利用價值的表面化和膚淺化,藝術部落、文化產業的發展路子更能帶動當地經濟和文化水平的提高,反過來又促進了當地居民文物保護意識的覺醒,以及政府對文物古蹟價值的認識與重視。

版畫村開放以後,本地居民對祖居也逐漸開始重視,不再隨便拆除了。筆者在調查中還發現一個例子,一名不會讀寫說任何中文的美籍華人,自稱客家人,姓李,約半年前回到觀瀾牛湖,繼承了牛湖老圍一棟祖父母留下的舊居,把它修繕一番,居住下來,並在版畫村旁邊開了一家咖啡館,經常接待來自世界各地的版畫家和版畫愛好者。

中國分佈着難以計數的古民居建築羣,大部分目前都得不到妥善的保護,而各種類型的文化產業基地(園區)的發展在國內方興未艾,兩者之間的結合使得文物保護可以搭上文化產業發展的便車,不失爲一個兩全其美、達到雙贏的選擇,古民居保護中的“藝術家部落”模式能走多遠,還有待日後探討。

註釋:

〔1〕大樹田村是淩氏聚居地的舊稱。據村中凌月友老人口述,早期此地四周環山,有一條小路通往外界,村前一片良田,長有一棵大樹,人們**慣將該村稱爲大樹田村;因其地勢低窪,雨澇積水,後又逐漸被稱爲大水田村。今大水田村既用作淩氏聚居地的村名,又是陳氏龍門世居和淩氏聚居地兩條小自然村的合稱。爲免混淆,本文一律將淩氏聚居地稱作大樹田村,將兩村合稱大水田村,亦即版畫村。

〔2〕一期工程除了上述版畫村西區、東區兩個古村落的改造外,還包括陳煙橋故居陳列館、版畫工坊及其它配套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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